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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铁虫】五十度红 20 / Fifty Shades of RED 20

蜘蛛侠被钢铁侠从办公室赶出来之后，确实直接去了舞厅改造的训练场。

但他没有训练。

 

蜘蛛侠用蛛丝给自己织了个巨大的茧，带盖子方便出入的那种，用很多根蛛丝拉起来挂在舞厅中央。

他爬进茧里，盖上盖子，打开了战衣的最强训练模式。

然后任凭外面灯光如何扫射，蜘蛛侠悠闲的躺在白色的茧里，看着里面的空间随着灯光颜色变化。

他早就摸清了Karen记录训练模式的方式。一是记录训练开启和结束的时间，二是记录被打中的次数。现在的他只要舒舒服服的在茧里躺上17个小时，任务就算完成了。

当然，他顺便关闭了Karen的摄像头录制。

 

即使如此，Peter知道钢铁侠要发现他偷懒还是很容易的。

战衣的摄像头被关闭，本身就令人起疑。

而这个舞厅里肯定也装有很多监控设备。

不过Peter无所谓。
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，谁怕谁。

他的内心甚至希望钢铁侠快点发现。

 

他玩了一会儿手机，他跟Ned聊了一会儿天。

他打电话告诉May，他要训练，所以不回去吃饭了。

May说她发现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笔5000美金的汇款，应该是Peter加入复联当天收到的。汇款上的备注是“斯塔克工业实习周薪”。

May说他们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，或者备注应该是月薪。要知道，美国全职的平均年薪只有3万左右。Peter才十五岁，高中还没毕业，只能算兼职打工的。就算他有超能力，也不可能拿26万美金的年薪吧。

Peter含糊的答应她去问问。

 

挂上电话，Peter枕着手臂发呆。

他知道这钱肯定没打错。Tony Stark就是这样大方的。

现在他很想硬气的把钱打回去，或者干脆拿出来放到Tony的办公桌上。可他知道，以他家拮据无比的收入而言，他根本做不到。

 

他知道他家需要这笔钱。

为了养家，May平时打了三份工。而Peter也为了拿到奖学金，而一直努力保证着学校的出席率和优异的成绩。

而最近Peter经常请假，加上之前旷课旷考试被留堂惩戒，恐怕是再也拿不到奖学金了。这样等于是上万的学费负担，又要落在了May一个人的身上。

他真的不能再让May再去找第四份零工了。

 

他也知道，如果拿了这笔钱，就真的要变成逆来顺受无脑服从的部下了。从此，他决不能跟他那尊贵的上司顶嘴，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恶意偷懒。

好吧，这是工作，我不能把私人感情带进来。

他安慰着自己。

 

就像读完书毕业了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，拿着微薄的薪水，照样得被老板颐指气使。May也是每天都做着忍气吞声的工作。

为了混口饭吃，谁不是这样呢？

 

至少复联的薪水可高得多。钢铁侠给一个高中生发周薪五千，哇哦。

而且，这份工作的职责和内容，是Peter Parker梦寐以求的。

既然上班肯定要受气，那不如早点让自己习惯了。

 

Peter陷入了莫名的自我厌恶的情绪里，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。

他想要成为复仇者，他已经是了。

他想要接近Tony，现在已经在一起工作了。

看似梦想成真的现实，可一切都被搞砸了。

其中一大部分是Peter自己的原因。

 

他还是太小了，他不懂得工作和读书是不一样的。

读书是他付钱给学校，而工作是出卖自己的劳动力。他既然拿了钱，就该干好自己的活，即使那工作再艰难再不合理。

工作，只是等价交换而已。

 

其实，到目前为止，Tony都没有命令他去做任何违背他良心的事情。

他知道Tony派出许多复仇者，包括来投靠复联的超级反派，让他们去往全球追捕甚至追杀叛逃者。如果有一天Peter也接到了这样的命令，他应该也只能一言不发的服从吧。

 

但目前Tony唯一命令他做的，就是训练。这其实是为Peter好。拿着高额薪水，做着锻炼自己能力的事，这恐怕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吧。

Peter知道。

所以当时接到电话，他没有任何反驳得接受了。

但他就是觉得17个小时太长了，而且没有一天能够休息的感觉太糟了。

也许Tony说得对，他就是个抱怨功课太难的小学生，而一点都不像个超级英雄。

 

可是，Peter Parker除了超级英雄，也同时有着一个平凡高中生的身份啊。

高中生的他，想谈恋爱，可他知道不可能。所以他缄口不语，不给任何人添麻烦。

但他还有朋友，和同龄人在一起的快乐，是他在复联根本找不到的。他想去学校，和同学们尤其是Ned一起说笑一起吃饭，讨论一下最新的漫画，去店里围观酷炫的手办模型，偶尔去一下漫展，一起喝个奶昔吃个炸鸡。

而在Tony的命令之下，他连见到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如果以后的每一天要这样度过……

 

这样想着想着，疲劳过度的他，竟然在茧里睡着了。

或许是刚才被训甚至被打的经历，实在太伤了他的心，他这一次睡得一点都不安稳。

他似乎做了个漫长的梦，梦里他被怪兽追赶着，他慌不择路的逃跑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，他明明是蜘蛛侠啊。但他不敢回头看那只怪兽，更不敢正面与它战斗。

 

最后他跑到一个花园里，花园有左右两扇门。

就像游戏的最后关卡一样，二选一的抉择。

他凭着直觉冲向了左边那扇门。

然后被怪兽吃掉了。

 

醒来的时候，他发现自己躺在茧里，训练模式依然开着。

Peter在面罩下睁大了眼睛喘着气。他不喜欢刚才的噩梦，一点都不。

他慢慢在茧里坐了起来，小心翼翼的弯着脑袋低着头，免得盖子被顶起来。

 

在噩梦醒来之后发现身处在自己结的茧里，四周一片白。

这样作茧自缚的景象，让他觉得很孤独。

而且悲惨。

 

他明明在消极怠工，却没有人发现。

大概是因为，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吧。

Tony一定在生气，而其他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，哪有时间想起他这个实习生。

那些人的工作，是什么样的呢？

做些什么呢？

也要每天工作17个小时吗？

 

“工作都是这么辛苦而枯燥的吗？”他低声的自言自语，“还是只有我是这样？”

“哼，我看你挺会享受的啊。蚕宝宝侠。”

 

冷不丁的男声，吓得Peter一激灵坐直了身子。

蜘蛛脑袋顶开了盖子，暴露在灯光之下，然后立即被连续的灯光暴击打得“嗷嗷嗷”，又迅速缩回了茧里。

他忘记了最强训练模式还开着！

欲哭无泪的蜘蛛侠锁在茧里，更令他悲伤的是，Tony的突然出现。

 

没错，在知道拿到薪水之前，他故意怠工，抱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。可现在不一样了啊，要是丢了这份工作，他不知道要怎么跟May交代，还有学费的事怎么办。

 

而且，等等！

虽然刚才只瞥到一眼，但他确定Tony右手里拿着不得了的东西，乱七八糟一大堆。

 

Karen的声音响起：“训练模式关闭。”

好吧。

钢铁侠关闭了蜘蛛侠的训练模式。

蜘蛛侠认命的闭上眼睛。

不管是要挨揍还是进监狱还是被开除，都不是他能改变的了。而且凭着钢铁侠的钢铁之心，就算Peter哭着苦苦哀求也是没有用的。

 

他在茧里听到了钢铁侠动力启动的声音，那声音还绕着飞了一圈。

“品味还不错嘛。”钢铁侠说，“你出来，我要进去。”

 

蜘蛛侠愣了一下。

让他出去，这是他早就预感到的，可后面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啊？

蜘蛛脑袋忍不住好奇的微微伸出来看看。

 

Tony的双腿上加载了铁甲和动力，正悬浮在他的蜘蛛茧外面。

他挑起眉毛，示意Peter出来。

蜘蛛侠想了想，缩回了茧里，顺便盖好了盖子。

 

“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？”Tony说。

“我可没有请你来。”蜘蛛侠嘴硬着。

 

下一秒，他就为他的嘴硬付出了代价。

他听到了钢铁侠掌心发射冲击光束的声响，在“不会吧？！”的想法中，他的房子晃了好几下。

“等等等等等等！”蜘蛛侠尖叫着钻了出来，看到钢铁侠没拿东西的左手上套着铁甲，正在耐心的拆着他家房子。

钢铁侠的的光束已经击断了好几根挂住茧的蛛丝，而且还不紧不慢的继续击断着，一次一根，不多不少。

 

“住手啊！”蜘蛛侠迅速爬了出去，拼命修补起来。

钢铁侠停下了手，看着那小虫子在那“蛋壳”上上下下的爬来爬去，不断的补着蛛丝，生怕这玩意掉下去。

 

“非要受点教训才肯出来？”他问。语气里有些责备，也有些调侃。

忙成一团的蜘蛛侠没好气的反问：“别人不请你进去，你就拆别人的家吗？”

“为什么不？”

——强权！蜘蛛侠在心里暗骂一句。

他好不容易修补好了他可爱的家，扯下头罩喘口气，抹一把汗。

结果一扭头发现，钢铁侠坐在了他的茧上。他可爱的家已经被成功霸占了。

 

又被欺负了的蜘蛛侠不太开心，也不敢靠近，只好保持着距离，蹲在自己织的网上，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就是不讲理的男人。

 

不讲理的男人开了尊口：“知道我为什么来吗？”

蜘蛛侠咽了一下口水，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：“……因为我偷懒？”

“嗯。所以呢？”

“所以……随便你。”蜘蛛侠梗着脖子说。

“哦？”

“……我是故意偷懒的，我也早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了。”

小蜘蛛非常非常的嘴硬。

可他心里想起那五千块，还有以后每周的五千块，感觉内心在滴血。

 

“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？”

“……你要揍我吗？把我关起来？”小蜘蛛偷偷看了钢铁侠一眼，犹豫着问，“还是……你、你打算开除我了？”

“你既然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决心，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呢？”钢铁侠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，“还是你以为躲在这里，我就发现不了你在偷懒？想靠这种拙劣的欺骗手段来蒙混过关？”
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。”小蜘蛛说，“我、我不能回去，我不能让May看到。不管是挨揍、被捕，还是……被开除。……她会抓狂的。”

 

钢铁侠有那么几秒陷入了沉默。

然后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了那个茧里。

“好好训练，Peter。”他说，然后身体慢慢浮起，离开那个茧，稳稳的降落到舞厅地面。

 

Peter有些搞不清楚状况，在他的宝贝房子空出来之后，迅速的爬回去看看。

他看到里面放着一顶头盔、一双手套、长靴子、一件背心，还有什么……

 

“这是什么啊？”他举起了问。

钢铁侠转过头，看着他手里的东西，道：“马鞭。我最喜欢的一支。”

好吧。

搭配着刚才那些东西，Peter终于知道这是一套完整的骑马设备，看上去价格相当不菲。那根马鞭和头盔上面甚至还镶嵌着宝石和钻石。

——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东西上面镶钻啊？！

 

于是，感觉到莫名其妙的Peter问：“……这些，是要送给我吗？可是我不会骑马啊。”

“也许以后有用。”Tony说，“全世界每个正规的马场，都有我私人养的马，你可以随便骑。向他们出示这根马鞭就行。”

 

被壕气震住的小蜘蛛，似乎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。

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，不是吗？

 

他问：“你是说，你要教我骑马吗？”

Tony迟疑了一下，道：“不，Peter。你得自己学。”

 

好吧。Peter想，那就自己学。

然后蜘蛛侠的尖鼻子闻到了什么。

他从茧里找到一个袋子，里面放着三个三明治。

全麦的、混合的、白面的。那就是他刚才买的三种不同的三明治啊。看上去鼓鼓的松松软软的，完全回到了被踩之前的状态！

 

“哇哦！这是、这是……超级恢复技术？！你你你你把它们变回来了？！Tony！Tony！你太厉害了！”

“……”钢铁侠有些无语，“我叫人去买的。皇后区便利店。”

就算他是钢铁侠，也没办法把踩成一团的面包变回去啊。这孩子想什么呢！

 

“哦……”Peter还是很感动，把三明治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，“谢谢你Tony，我吃完会我好好训练的。”

Peter感觉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挽回工作，也是最后一次挽回Tony的机会。他说：“我会认真训练的，我保证，每天17个小时。……我、我再也不偷懒了。”

“你自己看着办吧，Spidey。”钢铁侠说，“我不会再管着你了。”

 

这话把小蜘蛛吓出一身冷汗。

他迅速放下食物，拉着蛛丝爬下来，站到地面上，小心翼翼的问：“To-Tony，你很生气，对不对？对不起……我、我……我很后悔，我真的很抱歉……”

Tony给了他一个微笑：“我原谅你了，Peter，虽然我确实很霸道强权，但我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。从来不是。”

 

Peter的眼圈红了起来。

他跑到Tony身边，用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他，真挚的说：“但我必须道歉。我、我真的不该说那些话，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好，但我知道。我真不该用别人说的那些话来伤害你，那些话其实我、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样说……我真是太过分了……真对不起……”

 

Peter的眼泪流了出来。

那是充满懊悔和歉意的眼泪。

在这灯光绚烂变化的空间里，这个泪流满面的少年，那脆弱痛苦的表情，可以轻易打动任何人。

 

Tony抚摸上他的脸，用拇指擦掉他的眼泪。

但泪水太多了，源源不断的掉落，再掉落。

于是他把那哭泣的少年拥入怀里，用自己的T恤去吸干那双漂亮的眼睛。

 

“这是一个拥抱。”他说。

他感觉到怀里的少年伸出双臂抱紧了他。

他揉了揉少年的发丝。

柔软微卷，在他指缝间绽放出天真稚嫩的触感。

 
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了，Peter。其实别人说的，可能也没有错。那群被称为叛徒或者战犯的家伙，曾经是我最重要的战友。我能够容忍他们有不同的想法，甚至可以原谅私人间的新仇旧恨，但复联不能容忍他们的背叛。我曾经抱有幻想，幻想有一天能把他们收回到这里，收回到我身边。即使到了现在，我多少还有这样的想法。但是，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他们，我会下手的。就算要背负对以前战友斩尽杀绝的恶名，我也会这样做。”

 

“我、我会帮你抓住他们的，”Peter抬起脑袋，沾满细碎泪珠的睫毛一颤一颤的，“这样你就不用亲手杀他们了。我是说，至少、至少你不用做出让自己难过的决定……我把他们全部抓到，然后关起来，好不好？”

Tony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微疲惫却很欣慰的笑：“好。就靠你了。”

蜘蛛侠拼命的点着头，像是下定决心要立即出去抓人一样。

 

然后他闻到了非常细微的药水的气息。

只有各种感官异常敏感的蜘蛛侠才能够闻到的。

那来自Tony的左手腕，那被铁甲裹住的地方。

 

Peter的手指颤巍巍的触摸上去。

隔着冰冷的铁甲，Peter似乎感受到了Tony的痛苦。

而Tony在他再次大哭之前，出言打断了他的想法：“这是旧伤了。内战时候弄伤的，没有大碍。”

 
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Peter哽咽着说，“我真的很抱歉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Tony搂着他，“我也不该动手的。我一直觉得我爸是个很差劲的爸爸，但我却做了比他更差劲的事。我不该打你的，你生气吗？Peter。”

Peter迅速摇头。当时的他是很生气的，现在不了。

“Tony，你不是我的爸爸。我、我没有冒犯的意思，我的意思是说……我是说……你不一样……”

 

Peter的指尖继续摸着Tony的钢铁手腕，像是抚摸着一件世间最珍贵的瑰宝一样。

Tony被他这样的动作莫名的撩拨起来。

 

“好了，你不是要去训练吗？”他拍拍Peter的背。

Peter点点头：“我会认真训练的，我不会再让你失望。”

“不做点讨价还价的事吗？这不是你的长项吗？”Tony取笑他。

Peter红着脸摇摇头：“我休息够了。17个小时，我可以的。”

 

Tony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不用了。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，没有强行的命令，也没有惩罚了。”

这话令Peter再次提心吊胆起来：“你……你不愿意再管我了吗？”

“我是让你学会自觉和自理。”Tony纠正他。

小蜘蛛忽然就高兴了：“真的吗？那我白天能去上课吗？像以前那样，我晚上回来再练可以吗？”

“随你。”

“那你之前为什么非要我把所有时间来练习？”小蜘蛛一问出口，脸上就露出了后悔的表情。

而Tony依然和颜悦色的回答：“因为我要出远门，我想在我离开之前看到你完全练出来。我想确保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，还有保护其他人。”

 

“你要去哪里？很远吗？有多远啊？去很久吗？”

“很远，大概要很久。”

“让我跟你一起去吧？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你不会飞。”

“我可以坐飞机，就像去德国那样！”

“飞机到不了。——我去的是太空。”

“那让我坐飞碟去？”

“不行，我只能一个人去，不能坐飞碟。”

 

小蜘蛛垂下了头，钢铁侠看得出他非常失落。

“Peter，抬起头，看着我，对。……别低头，超级英雄。”

“…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？”

Tony微笑起来：“尽快。”

这样的微笑，不知为何，在Peter眼里看来有些遥远。

 

“一个月？”他试探着问。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半年？”

“有可能。”

“……到底多久啊？你不知道吗？”

“我目前不知道。”

“那么，我能为你做什么呢？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
“那就好好锻炼你自己。我曾希望我有足够的时间查到谁在跟踪你，Peter。”Tony说，“那个袭击你的人，那个被我打死的人，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。我想他可能还活着，说不定躲在某处，还在盯着你。你要警惕一些，我希望你好好的。”

 

Peter很讨厌Tony这样说话的感觉，就像是再也……

他不想要听下去。

他有些害怕。

 

“你想去我的茧里面坐坐吗？”小蜘蛛突然问，“里面挺大的，还可以躺着。”

Tony愣了一下，然后温柔的点点头。

 

小蜘蛛看着钢铁侠飞了上去，坐进了那个茧里。

他拉起蛛丝爬了上去，也坐了进去。

 

“里面也很舒服啊，”Tony说着，然后半躺了下来。

小蜘蛛向他微笑着，微笑着。

 

“所以，我们和好了。”Tony说，“你还是我最初遇见的睡衣宝宝。我呢，我还是不是你的超级英雄？”

小蜘蛛点头。

 

Tony伸手把他拉下去，让他躺在他怀里。

“忘了我对你发火的样子，好吗？记得我做的好的地方，把其他都忘了，好吗？”

 

小蜘蛛的泪水在眼底凝聚，他没有回答，他不愿意回答。

他看到了茧里放着的骑马装备，他也提出了一个问题。

“所以，你会教我骑马吗？等你回来。”

 

Tony的表情有一些凝滞。他并没有回答。

小蜘蛛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。

“你会教我骑马的吧？Tony？等你回来……”

 

“……我不知道，Peter。”Tony的声音是那么的苦涩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如果可以，我也希望我有足够的时间，耐心的看着你成长，慢慢的陪伴你长大。

而我没有。

我以为对你下达几乎不近人情的训练命令，就能让你在我走之前，变得足够强大，足够保护自己。哪怕让你记恨我也没关系。

 

但本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，就在刚才，突然提前到了只剩一天。

只剩一天。

我不想再对你冷酷无情。

不想再责怪你、强迫你任何事。

 

他安静的拥抱着男孩。

他亲吻了一下男孩的头顶。

他在他耳边说。

我会想你的。